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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水北调大移民 ——河南卷

浏览量:827 时间: 2018-10-25

中国水利报.建设与管理导刊第188期
南水北调河南丹江口库区移民特别报道
编者按:2009年7月,河南省决定:丹江口库区16.2万农村移民搬迁完成时间由原计划的2013年年底提前到2011年8月底,即四年任务两年完成。如今,这项世界水利移民史上十分罕见的伟大工程已基本完成,河南省全党动员、全民参与的成功经验,不仅是我国水库移民迁安史上的创新,也是南水北调工程建设的宝贵财富,而这种财富的实质就是:心中永远装着人民群众。
第一篇国家行动   
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政府致力于人民幸福、国家富强、民族振兴,采取了一系列重大行动。兴建丹江口水库、建设南水北调工程就是国家行动的重要内容之一。然而,兴建丹江口水库、建设南水北调工程的来龙去脉如何?两者又有什么关联呢?
  一
  何兆胜,原籍河南省淅川县仓房镇沿江村村民,2011年5月搬迁到河南省辉县常村镇沿江村,进入常春社区。何兆胜是一位普通的中国老百姓,但在最近一段时间,却成为中外媒体关注并争相采访报道的新闻人物,上网搜索一下“何兆胜”(有的文章把“兆”写成“照”或“肇”),会出现上万个相关结果。
  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一生都在搬迁中:23岁远赴青海,后返流淅川;30岁再迁湖北荆门,然后又返老家;70多岁再次搬迁到黄河以北太行山下的辉县常村镇沿江村。老人一生辗转三省四地,成为新中国“移民标本”,也是丹江口库区移民的“活字典”。
  2011年10月15日,记者赶到淅川县采访时,他已经彻底搬走了,包括那颗漂移的心。于是,记者完成南阳和淅川的采访任务后,专程追踪600余里,到河南辉县采访了他。
  何兆胜仅是数万淅川移民的代表之一。《淅川县移民志》记载:
  1958年,丹江口大坝开工,1959年淅川县2.2万人移民青海。
  1961年,大坝围堰壅水,丹江岸边的淅川县又有2.6万人搬出库区。
  1964年,中央同意丹江口水库工程恢复施工。
  1966—1968年,3批近7万人搬迁到湖北的3个地区。1971—1978年,因水库加高,淅川县又有8万多人搬迁到县内其他地区。
  这样,淅川县自1958年至1978年共动迁人口20多万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实施,又将有16.2万人搬迁。淅川因此成为中国水利移民第一大县。
  这些,都因为一条江,她叫丹江;因为一座水库,她叫丹江口水库;因为一个举世瞩目的工程,她叫南水北调工程。
  二
  丹江,发源于陕西南部秦岭,在湖北丹江口注入汉江,全长384公里,全部为山区河道,是汉江的主要分支。古时曾称丹江为“粉青江”,一说因尧帝的长子葬于丹江而改名,又说战国时代长平之战后,秦军坑杀赵国降卒40万人,史载当时“血流淙淙有声,杨谷之水皆变为丹,至今号为丹水”,再说因产“得者多寿”之“丹鱼”而得名。
  丹江自古多险滩,谷底狭窄,乱山夹峙,奔流若沸。寨河船工有《没奈何,走寨河》之歌呻吟传世:
  没奈何,走寨河,手把舵,腿哆嗦。
  四百水路三百滩,龙王争来阎王夺。
  作为汉江的主要分支,丹江曾与汉江“同流合污”,甚至“张牙舞爪”,致使下游江汉平原水患不断。《丹江口水库移民系统研究》记载,仅从1822年到1967年的146年间,干堤和主要子堤溃口73次,故有“三年两溃,十年九淹”之说。其中,1724、1832、1852、1867、1883、1921年均发生过较大洪水,特别是1935年7月的那场大水,致使丹江中下游平原区成为一片汪洋,淹没农田640万亩,370多万人流离失所,8万多人命丧水中。史书这样形容当时惨不忍睹的灾情灾景:“汉江水涨,堤防悉沉于渊。飘风刮雨,长波巨浪,烟火渐绝,哀号相闻。沉溺死者,动以千数,水面浮尸,累累不绝。”灾民“沿村乞讨,鬻儿卖女,屡见不鲜”。
  水问题一直是中华民族无数仁人志士的痛心牵挂。
  1934年1月23日,在江西瑞金,毛泽东主席作出了“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重要论断,揭示了中国作为一个农业大国,水兴则粮食丰、粮食丰则天下宁的道理。
  1949年新中国成立,当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硝烟刚刚散去,汉江等大江大河泛滥成灾的阴影又笼罩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心头。“一定要把淮河修好”、“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一定要根治海河”……毛主席先后发出治理江河的伟大号召。
  新中国成立后,大兴水利建设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汉江下游两岸拥有900万亩农田,500余万人口,武汉市和襄樊市及10余座中等城市。兴建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对于治理汉江这一长江支流,解决洪水灾害,确保汉水中下游的安全,意义重大。
  1953年2月19日至21日,毛主席视察长江时问绰号“长江王”的长委主任林一山,南水北调引汉江水行不行。林一山提出从丹江口水库引水最好。从此,兴建丹江口水利枢纽的主要任务,除防洪外,又增加了南水北调的设想。
  1955年,丹江口水利枢纽被列入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重点建设的工程之一。1958年7月,水利电力部同意工程马上动工。于是,中国领导人和水利部门决定在丹江、汉江交汇处修建丹江口水库大坝的决策,终于在1958年正式实施。
  伴随着丹江口水库大坝的开工,淅川大规模移民也开始启动。
  三
  美丽的丹江水,从商洛山的崇山峻岭中萦绕迂回,怀着对大山的深深眷恋,缓缓地流到豫、鄂、陕交界的湖北省丹江口和河南省淅川境内。1958年9月1日,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开工建设的炮声在这里隆隆响起。10月,湖北、河南两省所属的襄阳、荆州、南阳3个地区17个县的10余万民工挑着干粮,带着简陋的工具,汇集到丹江口工地。人头攒动,穿梭如流,这10万大军用扁担、筐子、小木船,运载着黏土、砂石。11月5日,右岸围堰工程正式启动。10万民工发起了“腰斩汉江”的大会战。10万人三班倒,昼夜不停工。那时,施工现场不到2平方公里,几万人在一起施工,白天人山人海,晚上篝火通明。从采料场到江边连成几条火龙,照得丹江一片璀璨。
  然而,突如其来的移民问题,成为淅川县乃至南阳地区甚至河南省愁肠百结的难题。是啊,20多万移民移向何方,迁往哪里?
  1958年8月,中央北戴河会议决定动员中原人口密集地区的青年到西北支边。这无疑使愁肠缕缕的人们拨云见日般见到了一丝亮光:让移民到西北支边,岂不是一举两得?
  于是,1959年3—5月,淅川的8008名青年先后被送到了青海省的3个高原贫困县。何兆胜和他刚刚过门的妻子,也加入了这支热血青年组成的庞大队伍中。他们从风景秀丽的丹淅平原,到了风雪迷茫的青藏高原,被安置在海拔3000多米的荒芜之地,住在土坯木板房里,过起了兵营式的屯垦生活。那里高寒缺氧,少雨多风,沟壑纵横,自然条件极为恶劣。今天,如果我们有机会到何兆胜曾经住过的地方,看到的依然是人烟稀少的荒凉之地。现在那里一个县的人口不足10万,何况50年前呢。为让他们扎根高原,政府做工作把他们失去家园的家属计4709户14334人一并迁到青海。这样,从淅川迁移青海支边的移民共计22342人。在这支队伍中,有身强力壮的青年,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有牙牙学语的婴儿。其中,何兆胜的父母也千里迢迢到了青海。回忆50年前的情景,何兆胜淡定地说:“上级让俺们支边,中。”当时已是大队会计的他,还积极写了申请。
  四
  一个普通的中国公民,把个人行动融入了国家行动之中,为了国家;一个诞生不久的新中国,驱散战争烟云,迎来和平盛世,又治理水灾水患,构筑江河安澜,为了民生。
  中华民族的历史,就是一部洪水泛滥、旱灾频发的历史。
  据史料记载,新中国成立前的2155年间,我国发生较大洪水1092次,发生较大旱灾1056次。《孟子·滕文公上》生动逼真地描述:“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自开天辟地以来,水害一直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也是一部人与水旱灾害的抗争史。历代治国者,大多先治水。
  大禹治水的故事家喻户晓;秦国以水立国,也以水治国;汉武帝信奉治水治国、致力水利事业;李世民对水利的最大贡献,就是不仅要干水利,而且要管水利;朱元璋将自己的治国心得撰成《祖训录》,要求子孙后代重视水利;康熙执政长达61年,为水利呕沥心血……
  新中国成立后,熟谙中国历史的毛主席,深知治水在中国历史进程中的重要作用,治水是关系安邦的大事,必须予以高度重视。
  治水不仅要治水灾,还要治旱灾。资料显示,我国北方地区地表水资源量只占全国的16%。北方黄淮海地区,更是以7%的水资源,支撑了35%的人口、39%的耕地和32%的GDP。
  毛主席当时用8个字“南方水多,北方水少”概括了中国水资源的特点。他说:“如有可能,借一点水来是可以的。”这成就了世界上最大的调水工程,就是南水北调工程。
  五
  1954年发生的长江、汉江特大洪水,让毛主席下定了“除掉长江洪水这个心腹之患”的决心。同年末,毛主席让林一山专程到北京,汇报三峡工程和南水北调的情况,要求林一山有进展及时向他报告。不久,林一山把《南水北调报告》寄给了毛主席。
  1958年3月8日,毛主席在成都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讲了这样一段话:“打开通天河、白龙江,借长江水济黄,从丹江口引汉济黄,引黄济卫,同北京连起来。”
  中共中央继而下发了《关于水利工作的指示》,强调:“全国范围的较长远的水利规划,首先是以南水北调为主要目的,应加速制定。”
  “南水北调”一词第一次出现在中央文件中。
  自此,我国开启了南水北调长达50年的勘测、规划、设计、论证之路。历届党和国家领导人,无数的部门、地方领导,成千上万的水利工作者在这条推动民族复兴的路上探索、求实、创新。
  “南水北调大事记”记录:
  2002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审议并通过了经国务院同意的《南水北调工程总体规划》;
  2002年12月23日,国务院正式批复《南水北调工程总体规划》;
  2002年12月27日,南水北调工程开工典礼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山东、江苏施工现场同时举行。
  从毛主席1952年在黄河边发出“北方向南方借点水”的声音,到2002年12月南水北调工程开工,南水北调不懈地前进长达50年,一个民族的梦想终于要变为现实!
  南水北调工程分为东线、中线、西线3条调水线路。通过3条调水线路,长江、淮河、黄河、海河相互连接,构成我国中部地区水资源“四横三纵、南北调配、东西互济”的总体格局。
  又是一项举世瞩目的国家行动。这项工程的实施,也是丹江口库区大移民的延续。
  六
  丹江口水库是南水北调中线重要的水源地。从丹江口水库引水,就要加高丹江口水库大坝,加高大坝将淹没影响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11个乡镇184个村1276个村民组,涉及农村人口26957户105962人。按照移民安置规划,16.2万农村移民需要搬迁。
  移民问题,一直被公认为世界性难题,被说成是“天下第一难”。已经搬迁过多次,历经搬迁之苦的河南淅川移民,更是难上加难。河南省水利厅厅长、省南水北调办主任、省移民办主任王树山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了这次移民搬迁的新难点:这次大规模移民搬迁是在我国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经济社会高速发展、改革攻坚和各种矛盾凸显的重要时期进行的,移民思想比较活跃,接受的信息渠道比较多,愿望和诉求也比较多。同时,移民群众法制意识非常强。因此,与上世纪50—70年代相比,难度更大。这对河南省各级党委政府,特别是移民工作者,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对当政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河南淅川大部分移民都是第二、第三次,甚至第四、第五次搬迁。丹江口水库上世纪50年代动工兴建,60年代初开始移民,70年代大坝抬高,很多移民二次后靠。再加上本次搬迁,他们的生活始终没有稳定下来。南水北调工程的开工,使得库区移民不能再建新房,移民群众大多住在透风漏雨的房子里,一些学校、卫生室等,国家也不再投入建设。为了国家发展,为了南水北调宏伟工程,我们的移民群众牺牲得太多太多了。而且不仅是一代人,甚至两代、三代人,都为此作出了奉献和牺牲。他们在故土难离的情结之上,又增加了“厌搬”情绪。
  丹江口库区移民是继长江三峡移民之后最大的一次国家行动。三峡工程实际搬迁农村移民55.06万人,从1993年到2008年历时17年,平均每年3.24万人;河南省黄河小浪底水库总共搬迁农村移民14.8万人,从1991年到2002年历时11年,每年约1.35万人。河南省丹江口库区农村移民16.2万人,却要在两年的时间内完成搬迁安置,年均每年8万余人,移民迁安的时间、难度和强度前所未有。
  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公室副主任蒋旭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进一步归纳了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的“难”点:一是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群众为了国家大局和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异地搬迁,面临着生产、生活、环境、文化等诸多困难。因此,我们要切实维护好他们的利益,要让他们从受影响者变为受益者,把这次搬迁安置变为库区群众改善生产生活条件的机遇,从“要我搬”转变为“我要搬”。二是丹江口库区移民时间短,搬迁量大,两年多要搬迁安置34.5万人(含湖北省移民),尤其是外迁比例大,近2/3移民需要外迁,搬迁强度前所未有。三是丹江口库区移民搬迁安置是二次,甚至三次移民,新老移民交织,问题积累较多,情况错综复杂,人均实物指标少,给合理补偿、移民身份认定等带来更大难度。四是移民的诉求随着时代、安置阶段的不同而不断变化。新时期,移民安置面临新情况、新形势。移民群众与社会成员一样,有权利享受改革发展成果,随着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对于房屋、土地等实物的补偿标准应随之提高。时代在发展,需求在提升,社会多元化、需求差异化趋势明显,移民群众的诉求也呈多元化趋势,而且随着安置阶段的不同发生变化。五是现阶段移民群众既注重物质补偿,也逐步重视精神和文化需求。移民群众在关注涉及个人直接利益补偿的同时,也很看重精神文化方面的需求。这就要求我们以人为本,注重民生,尊重移民的意愿,对移民“高看一眼,厚爱一分”。这与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提出的在移民中“把人放在首位”是一致的。
  一个“难”字,摆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面前,摆在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公室面前,摆在河南各级党委政府和各部门面前,摆在广大移民干部和16万多移民群众面前。在国家行动面前,如何使移民群众“搬得出,稳得住,能发展,快致富”,确实是亟待破解的难题。
  曾经从青海返迁,又搬到湖北荆门,再次回到淅川老家的何兆胜,这次还是被列入了搬迁的名单。他说:“国家让俺们搬,俺们就搬呗,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
  何兆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搬”字,紧紧地与新中国移民历史连在一起,与“艰苦卓绝”的移民工作连在了一起。
 
第二篇 艰苦卓绝
兴建丹江口水库,建设南水北调工程,必然涉及众多移民。移民是一道世界性难题,向来被称为“天下第一难”。丹江口库区移民数量多、时间长、情况复杂,可谓难上加难。那么,这项工作经历了怎样艰苦卓绝的过程呢?
  七
  1959年3月初,春姑娘像往年一样,姗姗来到蜿蜒流淌的丹江。丹江的水愈发清澈,能够见到鱼儿在卵石间游戏;山上的草木愈发浓绿,能够闻到草木和泥土散发的芳香;不远处丹江口水库建设工地上的号子愈发响亮,能够感受到那里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时,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新中国在经历了“大跃进”持续的大炼钢铁之后,饥荒已经初露端倪。一些人的饭桌上少了粮食,多了树皮、树叶和草根;一些人的胳膊腿上少了肌肉,多了暴起的青筋;一些人的脸上少了笑容,多了怅然……
  一天傍晚,淅川县下寺公社何庄大队年仅23岁的大队会计何兆胜跑回家,跟刚刚做熟野菜团子的妻子说:“俺们要搬家了。”
  妻子一边从锅里拣野菜团子,一边默然地问:“去哪?”
  “青海呀。”何兆胜答。
  “很远吗?”妻子问。
  “很远很远!”何兆胜虽说很远很远,语气中却充满激情,“今天,上百人身穿崭新军装,胸前佩戴大红花,来大队演讲,光荣的哩。他们要搬迁到青海去,去支援边疆建设,去边疆建功立业。那里能吃上国家供给的粮食,还能拿工资。俺真想和他们一块走!”
  “俺也要去!”妻子说。
  “那是!”何兆胜说。
  何兆胜当下拿出纸和笔,慷慨激昂地写下了申请书。
  何兆胜高小毕业,也算是村里的文化人,申请书自然由自己操笔。
  本来,在大会上,他就当场报了名。县里的一位干部说,先报名是可以的,但是还要写书面申请。组织上选拔支边青年是有条件的,就是本人自愿、政治可靠、身体强壮、家务拖累不大,年龄在18—25周岁。这些,何兆胜样样够得。
  那位干部还是疑惑地问他,父母是否拖累?
  何兆胜告诉他,40多岁的父亲在水库建设工地上,母亲在家磨面,身体硬朗呢。
  那位干部点点头,默许的意思。
  何兆胜把写好的申请书,连夜送到那位干部手上。
  何兆胜终于如愿以偿。
  1959年3月18日下午,何兆胜被编入文都建设兵团,带着妻子向青海迁徙,踏上支援边疆、建功立业的道路。
  他并不知道,这次搬迁是淅川县从3万多报名者中,选出的8008名男女青年,分三批到青海安置点。他更不知道,这一重大行动,是长江水利委员会、河南省政府、南阳专署和淅川县委、县政府精心组织的。
  随着1958年9月1日丹江口水库工程正式开工,长江水利委员会和河南省政府要求尽快安置库区移民,但是淅川县尚无具体办法。他们不知道该把数十万群众往哪里移,该怎样移。
  1959年1月,南阳专署召开支援边疆建设会议,按照中央精神,这次支边任务主要是分配在平原地区,但是为了安置库区移民,分配给淅川县8000人的任务。淅川县抢抓机遇,迅速研究部署,成立了以县党政一把手为主,与兵役局、公安局、法院、民政科、商业局、粮食局、共青团等单位负责人共13人组成的委员会,统一组织和领导。他们制订了“动员青年支援边疆建设的意见”,决定从库区搬迁人员中完成支边任务。
  同年2月,淅川县委召开9个公社的由各公社党委书记、副社长和青年团、妇联、武装部、大小生产队的干部、青年积极分子等近300人参加的支边会议,制定了宣传发动措施、支边青年应该具备的条件和支边任务分配。到3月5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全县申请报名的人数达34893人,其中有党员、团员和适龄青年,最后审定8008人奔赴青海安家落户。
  这些人中,有各类技术骨干,包括教师、医生、护士、铁匠、木匠、石匠、泥瓦匠、竹匠、窑匠、油匠、粉匠、酒匠、农业技术员、炊事员等等,还配备了脱产干部。
  何兆胜身体强壮,又念过6年高小,被任命为连队文书。
  何兆胜等8008名青年踏上了实现理想的列车。然而,那里高寒缺氧、少雨多风、气候多变,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理想的破灭,有的青年被饿死、冻死或得病而死,永远告别了淅川县,告别了这个世界。
  1961年,何兆胜在青海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女儿何宏珍,在何兆胜妻子、父母的怀抱中,辗转回到了淅川老家。
  八
  《淅川县移民志》记载:
  支边人员每人配发一件大衣、一套棉衣、一套被褥,棉袜、手套等由支边青年自己配备,个别困难者,由公社适当补助解决。每人带2斤干粮,一两件小件农具,比如铁锹、镢头、铡刀、锄头等等,还可以带菜子和粮种。南阳专署和淅川县在许昌设有接待站,负责办理接待登记事宜。
  支边青年分期分批从许昌乘火车前往青海。每个车厢60~80人,每列车约乘2500人。随着列车一声长鸣,何兆胜等第一批3100人,经过5天5夜的昼夜兼程,于1959年4月到达甘肃省兰州市,在兰州市等了5天,等到高举“欢迎河南支边青年”牌子的人来接,之后又坐了2天的汽车,到达青海省黄南自治州循化撒拉族自治县。
  何兆胜回忆,当时是个闷罐子车,又闷又捂不透气。车上放个便桶,供大家方便,闹着又骚又臭。谁困了,就歪倒在地铺上,呼噜一阵子;饿了,就在车上吃,每人发5个馒头、一碗米饭、一碗有肉的菜。
  列车快到目的地时,就能看到辽阔的青藏高原天高云淡,旷无人烟,一片荒凉。
  连日的奔波,又加上海拔3000米左右的高原气候,年轻体壮的姑娘小伙子们一下车就感到憋气胸闷,有的甚至喘不过气来。有人蹲到路边呕吐不止,有人则为呕吐者捶背。
  何兆胜跳下车,一下子见到了黄河。
  他喊一声,奋力向黄河走去。
  黄河水带着冰碴,翻起白浪,波涛滚滚。
  何兆胜走到黄河边,双手捧起河水,送进干渴的喉咙。
  告别丹江土,饮上黄河水。
  他说不出的惬意!
  可是,在支边青年到达循化撒拉族自治县以后,何兆胜突然发现,迎接他们的牌子变成了“欢迎淅川移民”字样。他就想,不是让俺们支边吗,为啥又成了移民呢?不管叫什么,既然来了也就没有办法了,就安定下来吧。
  当地政府以连为单位早就建好了食堂,备有面粉、洋芋、大米、甜菜、油盐酱醋柴等食物和燃料,还配备了一些炊具和生产用品。当地群众已经前往别处,为他们腾出了土坯木板房。
  支边青年按照军事编制建立农场,团下设营、连、排、班建制。团部设警卫连,有200余人,还成立了宣传队、医疗队、邮电所等,各连建有炊事班、理发室、卫生室、缝纫组。1960年,将文都建设兵团改为文都总厂,营为分厂。
  何兆胜说,开始是供给制,发棉裤、帽子、鞋、袜子,还有一月5块钱。大概过去四五个月,都转到农场去了,发工资了。当时最低的工资22.8块钱,他因为当文书,挣得最高,35.5块钱。
  那里的生活比在老家要好。那时候正是国家困难的时候,在老家几天都吃不到粮食呀,只是吃点野菜。饿急了,就到生产队地里偷点红薯吃。但是不能让大队干部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就要召开批斗大会,斗争“小偷”,那就倒了大霉。
  刚刚来到循化撒拉族自治县的支边青年,手持镢头开荒,肩拉犁,耧耕地播种。辛勤劳动终于换来了夏粮的丰收。然而,喜悦的劲头还没过去,秋粮却大大减产了。因为当地生活很难适应,一些人得了奇奇怪怪的病,有的人正在劳动的时候,头一扎立即倒地死去,或大便时蹲下就起不来了。支边青年中开始出现骚乱。
  1960年3月,青海省组织慰问团到淅川县进行慰问,将支边青年的家属4709户14334人迁至青海安家落户。可是人心仍未稳定下来。
  不正常死亡人数递增。有人思念老家的妻子,有人想念家中的老人,有人惦记留在淅川的孩子。大批支边青年陆续返迁。
  “俺们也回家吧?!”已经怀孕,因为高原反应、妊娠反应和营养不良,已经面黄肌瘦的妻子向何兆胜哀求。
  何兆胜只是摇了摇头。
  妻子的肚子像个气球,越来越大,身子却愈发瘦小。眼看那气球就要飘走了。
  “咱们走吧!”妻子哭了。
  何兆胜木然。
  “为了孩子!”妻子跪倒在何兆胜面前。
  木然很久的何兆胜,慢慢把妻子搀扶起来。他说:“俺是干部,不能回。就是回,也要最后一个回!”
  两个月后,女儿何宏珍来到这个世上。
  何兆胜先让妻子、父母带着女儿回了淅川。他作为一名干部,处理完最后的事务,只身回到老家。
  无论如何,和这次支边中死亡、下落不明、致残的人相比,何兆胜和他的家人都是十分幸运的。
  九
  1962年1月18日,丹江口水库大坝工程因为质量问题暂停。
  这时,何兆胜已经返回了下寺公社何庄大队。
  《淅川县移民志》记载:自1960年底至1962年7月,从青海共返迁移民15709人,其中支边青年4876人,家属10914人。移民返迁后,因为房屋被扒或被淹,加之路途磨难,多数干瘦或水肿,脱下棉衣换不上单衣,缺吃少穿,日子艰难。为帮助回归人员解决困难,淅川县成立了3个接待站,帮助移民找房、借房,安排生活。
  因为丹江口水库大坝暂停,何兆胜原来居住的地方还没有被淹没,何兆胜就在原来的地方搭起了简易的棚子。父母、妻子、孩子和他,全家人住在一起。
  他身强力壮,又识文断字,当了生产队长。
  何队长带领乡亲们种地、打鱼,日子过得还算凑合。至少,能够填饱肚子了。
  1966年3月初,水库建成以后要蓄水了。
  身穿军装的工作队又威严地来到何庄村。
  “走吧。”工作队员虎着脸说。
  “走?”何兆胜疑问。
  工作队员讲了一套修建丹江口水库的重要意义、建设水库的作用、对移民的安置等等,要求何兆胜顾大局,识大体,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同意迁出库区。
  工作队员还强硬地甩出一句话:不同意也得同意,不搬也得搬。
  “走!”何兆胜答应。
  何兆胜加入迁往湖北省荆门县的25694浩浩人群中。1966~1968年,淅川县分3批向湖北省迁移69849人,除了荆门县的25694人,其他44155人被安置在钟祥县。
  迁往荆门县的移民以生产队为建制集中插入当地大队。
  根据河南、湖北两省商定的标准,荆门建房为土坯墙,木料结构瓦顶。建房标准为每人0.64间,每间16平方米。移民经费标准为人均418.4元,其中建房费274.94元、集体生产费30元、搬运费66.65元、个人损失补助20元、行管费7.81元、预备费19.92元。
  “当时,还少分给俺们半间房。”何兆胜回忆。
  远迁湖北第二批移民时,出现了一个插曲。因为荆门县粮食歉收及安置第一批移民时存在一些问题,荆门县拒绝接收淅川移民。国务院、中央军委于1967年3月27日电令武汉军区负责主持会议,协调两省解决问题,确保移民群众的生活和防汛安全,保证丹江口水利工程顺利建成。武汉军区召开两省移民会议决定,河南省第二批移民仍然按照原来协议由湖北安置。安置原则是从有利于生产、团结出发,因地制宜地进行集中建队与分散插队结合,以集中建队为主。
  河南移民迁入湖北荆门后,一个个困难接踵而来:迁移之前农业生产以旱地作物为主,迁移后以种植水稻为主,因此移民不适应那里的生产生活习惯。原定一亩耕地、一亩荒地,实际两项划拨不足1.5亩,因此安置时划拨耕地和荒地较少。移民常为吃菜、烧柴与当地群众发生矛盾,甚至发生有组织的、上千人的武斗,死伤多人。武斗事件发生以后,荆门县采取复迁政策,将移民分户插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插花移民”,这样使得移民更加孤立,因此又引起了移民恐慌。因移民大批或整村出逃,许多牛、驴等牲畜无人喂养而热死或饿死。
  1969年7月,当地群众数千人在夜晚冲入移民队,利用猎枪、扁担、砍刀等器械伤害移民群众,形成大规模肉搏战。移民蒋金荣、何骆驼被猎枪打死。肖道明看到蒋金荣、何骆驼被打死,抡起一把铡刀砍死两名当地群众。这次武斗自晚上8点持续到次日黎明。后来,武汉军区派部队到安置区维持秩序,依法逮捕致死人命者。但是,这次武斗也使外逃移民不断。
  至1982年统计,从湖北省返迁回到河南淅川的移民共计1240户7305人,其中荆门县返迁的就有1052户6324人。何兆胜说,他去的那个建安公社白玉大队,全村只有9个生产队,几千号人,一下子迁去了10个生产队,比当地人数还多。地还是那点地,粮食还是那点粮食,柴还是那点柴,不打不抢才怪哩!
  何兆胜说,俺们是“流寇”,人家是“地头蛇”,俺们打不过人家,撤!
  由于返迁移民生产生活资料全部留在了湖北省,所卖房款用在返回的路途和返回后买粮糊口上,返迁户家底十分空虚,生活十分困难。返迁后,部分移民投亲靠友入队,部分移民在临靠山坡地带聚居成为“游民”,更有部分移民没有固定居住地,全靠乞讨度日。
  当何兆胜再回到下寺公社何庄大队时,他的老家已经淹没在水中。他在山里默默转悠了几天,最后在水库边上搭了个草棚,以开荒和打鱼为生。这里400多户人家,村子没有村名,人员没有户口,被称为“中国最后的一个部落”。
  十
  1974年,何兆胜给自己办了个假证明,在生产队办好了户口迁移的手续,才和全家老小一起,坐着汽车来到荆门,又换火车、轮船,一路奔波之后回到已经面目全非的家乡。他住过的房子、锄过的田地,石桥、街道,还有村口标志性的“下寺”,里面漂亮的灰砖房、转角楼,所有记忆里的东西都不见了,眼前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水面。
  何兆胜借来工具搭起了一座简单的小草棚。后来,他又想办法找来些木板,夹着泥土做成简易的屋墙,10口人这才重新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这里原是三面临水的岗地,移民迁出后成了林场,林场掌握了土地的所有权,只允许回来的移民开垦一亩“保命田”。何兆胜除了开荒种地,就是以打鱼为生。
  像何兆胜这样,从新疆、青海、湖北陆续返迁的移民,聚居在吴家帽、熊家岭、龙凤口、李家沟、赵家沟、罗沟口、郭家渠等绵延十几里的丹江岸边。他们开始了在江上养鱼、捕鱼,在山上开荒种田的生活,历尽屈辱与磨难。他们没有户口,由邻村代管;这里聚居了近百户人家、近400人口,却没有一个村名。
  1984年经水利部同意,淅川县委、县政府下发了关于承认返迁移民户口的文件。自此,湖北省返迁移民享受库区移民同等待遇。
  因为有了户口,从此不再是“黑人”,何兆胜喜不胜喜。他请来照相的师傅,又把父母和孩子们叫到一起,以水库为背景,照了一张“全家福”。
  1985年,仓房乡乡政府正式命名何兆胜的村子为“沿江村”,村委会的门侧,挂上了“淅川县仓房乡沿江村”的牌子。从此,“中国最后的一个部落”彻底从中国版图上消失了。
  这时,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吹到了这里。
  渐渐地,何兆胜有了2条船。他的主要营生是打鱼卖鱼。一身鱼腥味儿的他,每天早出晚归,一条狗紧紧相随。他每年打鱼收入两三万元,日子红火起来。
  1990年,他积攒了1万多块钱,盖起了7间新房。一水的红砖,一水的红瓦,宽宽绰绰,亮亮堂堂。
  农村最大的事就是娶媳妇盖房子。有了新房,儿子也娶上了媳妇。何兆胜又在新房子前留下了“全家福”。
  3个儿子、3个姑娘先后结了婚。
  何兆胜一家的生活,就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这时,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正式开始建设了。
  何兆胜等16.2万淅川人为了国家利益也将再次踏上移民之路。踏上新的移民路之前,他们首先忍受了长达8年之久的痛苦煎熬。
  国务院于2003年专门对丹江口库区下达了“停建令”,移民群众的整个生活提升、生产发展以及对农村公共资源的享受,都受到了客观条件的限制。库区的移民不能再建新房,因此移民群众基本上都是住在简陋的房子里;移民群众不能享受柏油路、有线电视;一些学校、卫生室,国家也不再投入建设等等。
  8年间国家经济高速发展,库区内外形成两重天地!
  当记者赶到河南水利厅采访王树山时,这位身兼“三职”的国家干部、共产党员,从沉甸甸的民生情怀里,深情地说出了这样的话:“为了共和国,为了南水北调伟大工程,我们的移民群众牺牲得太多太多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始终十分关心河南移民的事情,胡锦涛、温家宝、李克强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河南省委、省政府都作了一系列指示。我们神圣的使命是既要使移民群众搬得出、稳得住、可发展、能致富,又要让他们早搬迁、早稳定、早发展、早致富!”
  的确,这是一项艰苦卓绝的神圣使命,也是一项波澜壮阔的伟大事业。那么,河南省是如何实现这次移民搬迁目标,又是如何破解“天下第一难”的呢?
 
第三篇   波澜壮阔
因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要在2014年通水,原计划16.2万移民必须在4年内完成。为了让丹江口移民早搬迁、早稳定、早发展、早致富,河南做出了“四年任务两年完成”的重要决策,掀起波澜壮阔的大移民。这“天下第一难”到底是怎样破解的呢?

  十一
  1993年,何兆胜看着一群陌生人在水库边又是看,又是拿仪器测,又是聚在一起说,他知道自己又要搬家了。果然,在省水利厅移民办领导的陪同下,长江委设计院开始了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淹没实物的第一次调查。但这次调查后,一停就是10年,而且当时库区移民全部规划安置在南阳市。到了2003年,正式的消息才下来,第三次是搬迁到河南省北部新乡的辉县。
  2011年6月,当收拾行李预备搬家的时候,何兆胜不断劝说家里的人,卖掉院子里的树、水库里的鱼,还有捕鱼的船和三轮车。他再三嘱咐,要带上柏木棺材木料和与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那条狗。
  为了安全,搬迁的司机师傅偏偏不让狗上车。
  何兆胜无奈地把狗送给了别人。
  6月27日,历史长河中短暂的一瞬,却是国内甚至世界水库移民史上永远值得铭记的日子。这一天,凌晨5点,晨曦初露,淅川县仓房镇沿江村98户443位移民乘坐14辆客车,渡丹江、跨黄河,行程600余公里,于15点20分安全到达新乡市辉县常村镇新家。
  这一天,河南省成功搬迁了7个批次1121户5193名移民,创下了南水北调工程丹江口库区第二批大规模移民中单日人数最多、规模最大、情况最复杂、任务最重的搬迁纪录。
  这一天,河南省移民搬迁共投入车辆1028台,出动工作人员5400多人,动用工作用车及急救、消防、通信、加油等特种设备车460余辆。昔日,淮海战役是老百姓用单轮车推出来的,那浩浩荡荡的场面何等壮观;今天,数千辆大客车大货车行驶在青山绿水间,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公路上,见头不见尾,又是何等的波澜壮阔!
  丹江两岸,处处涌动和谐搬迁的火热浪潮,高奏服务南水北调工程的时代强音。
  据介绍,“四年任务两年完成”决策后,河南省委、省政府把移民迁安作为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和阶段性中心工作,作为向河南省人民承诺的十件大事之一提上议事日程。要求全省各级党委、政府站在讲政治、顾大局的高度,站在关注民生、改善民生的高度,把移民工作作为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检验执政能力、执政水平的重要标准,集中优势力量,采取有力措施,坚决打赢这场硬仗。
  河南省成立了丹江口库区移民安置指挥部,将移民安置上升到“一号工程”“一把手工程”“一票否决工程”;制定了《河南省丹江口库区移民安置工作实施方案》,出台了一系列支持移民安置的优惠政策,省直36个部门直接参与帮扶,帮扶基金超过20亿元;实行库区移民迁安包县工作制,省直25个厅局派出工作组驻村蹲点,一包到底。市包县、县包乡、县乡干部包村包户成为一道亮丽风景;搬迁工程中涉及46个关键环节和动作,统一组织车辆,统一装车时间,统一行车路线,移民统一佩戴“移民光荣”的标牌,交警、医疗人员全程跟踪,午餐、路桥通行一律免费……
  记者在8月25日从河南淅川县城赶到百公里外的滔河乡张庄村,参加河南省丹江口库区最后一批移民搬迁,见证了搬迁的热闹场面。
  新辟的停车场停满了从许昌市襄城县开来的大货车和大客车,车上都贴着红纸编号,按序号依次排列,长长的几排,十分壮观。停车场边巨幅的标语写的是“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社会主义怀抱”;每辆车两旁都挂着令人落泪的标语“新的家乡欢迎你——我的亲人!”“为移民服好务,把移民当亲人”。淅川和襄城舆论上的同鸣,体现了河南在移民搬迁上的周到安排,展现了浓浓的人文关怀和民生情结。
  欢送仪式开始,锣鼓喧天,音乐悠扬,气球高悬。随着礼炮响起,七彩烟云升空,一辆辆移民专车缓缓开出。头顶小红帽、胸戴大红花的移民老乡把头伸出车窗外,挥手告别。
  车如长龙,缓缓前行。
  一路上,一幅幅标语耀人眼目,暖人胸怀。“以人为本、顾全大局、拼搏奉献、团结协作”“抓机遇、迎挑战、大搬迁、大发展”“舍小家、顾大家、为国家、建新家”“早搬迁、早安排、早致富、早发展”等字句,激动人心。
  车队长龙每到一个路口,便有人列队相迎,手摇红旗,燃放鞭炮。
  车在淅川县城停下来。
  欢送的队伍身着各色各样服饰,手摇红旗或手持鲜花,乐队奏响欢快的音乐,鞭炮之声此起彼伏。之后,警车开道,卫生车等紧随,车队浩浩荡荡开起,再次呈现波澜壮阔的景象,成为公路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中午在平顶山服务区准备了套餐。移民少有免费的午餐,一顿痛痛快快吃喝。他们已经感受到新家亲人的亲情,相视一笑:
  “在哪生活都一样!”
  “哪里的黄土都养人!”
  他们离开故土的忧伤渐渐被新生活的憧憬所替代。
  进入襄城县界,连绵不断的标语更让人激动:向丹江口库区移民学习、致敬!热烈欢迎来自南水北调渠首的光荣移民!亲人们,你们辛苦了!欢迎你们来到自己的新家!
  下午3点左右,车队到达终点站许昌市襄城县王洛镇张庄移民新村。“迎亲”的队伍远远迎接而来,搀老人,抱孩子,提包裹。村里搭起“迎亲台”,乐曲悠扬,人头攒动。一排系着大红绸缎的礼炮欣然肃立,两瓶从淅川县装来的水、土在台前微笑,上面写着“清清丹江水,凡凡家乡土”。欢迎仪式开始,七彩烟火升上天空,格外艳丽。
  至此,河南省丹江口库区移民搬迁任务基本完成。如此浩繁的调水工程,世上罕见的移民规模,竟以各得其所和皆大欢喜的结局画上完美的句号。
  欢迎仪式一结束,记者急忙向走下主席台的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副主任蒋旭光征求报道意见。他说,要把移民群众伟大的奉献精神写进去,要把移民干部无私的拼搏精神写进去,要把河南省委、省政府和各级党委政府的坚强领导写进去,要把党中央、国务院对移民群众的热切关怀写进去……

  十二
  移民的事一直是党中央、国务院十分关心和关注的大事。
  2010年7月9日至11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在河南考察期间,到洛阳市孟津县平乐镇妯娌村了解移民生产生活情况。胡锦涛对村民们说,为了建设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你们响应国家号召,把家搬到了这里。这些年来,在村党支部带领下,你们的生产生活条件得到很大改善,我看了很高兴。党和政府所做的工作就是为了使人民群众生活得更好。今后,我们还会继续采取更多惠农政策,帮助群众发展经济、增加收入。相信妯娌村和其他地方一样也会有更好的前景。
  2008年5月1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河南考察,在听取了刚刚上任一个多月的河南南水北调工程建设管理办公室主任王树山的汇报后强调,南水北调工程是世界瞩目的重大工程,我们一定要把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建成一流工程、生态工程、廉洁工程、利民工程、和谐工程,要让库区移民群众通过这项伟大工程受益,脱贫致富,共享改革发展伟大成果。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多次在国务院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委员会全体会议上,对移民工作作出重要指示。2010年10月8日至9日,李克强在河南考察时强调,移民搬迁安置是南水北调工程的关键,要扎扎实实、深入细致地做好工作,实现和谐搬迁、妥善安置,确保移民搬得出,稳得住,能发展,可致富。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要求,对移民来讲,早搬迁,早稳定,早恢复生产生活;对工程来讲,早搬迁,早主动。因此,要加快移民工作进程,适当开展集中搬迁。要始终坚持以人为本,维护好人民群众的利益,实现社会稳定、和谐搬迁。
  党中央、国务院对水库移民的关心和照顾,还具体体现在2006年《大中型水利水电工程建设征地补偿和移民安置条例》和《国务院关于完善大中型水库移民后期扶持政策的意见》的发布实施。
  文件的字里行间,展现的不仅仅是以人为本、执政为民、尊重群众意愿、维护移民权益的理念,还让人实实在在看到了“真金白银”。文件提高了征收耕地的补偿补助标准,适当扩大了对移民财产的补偿补助范围,规范了补偿补助资金的发放,强化了移民安置规划的法律地位,并调整了移民后期扶持政策,这为做好新形势下的移民工作提供了政策支持。
  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关爱、关心和关注,为河南丹江口移民工作指明了方向;新的移民政策保障了河南丹江口移民工作顺利推进。但是,如何才能实现一个“早”字,却是河南省委、省政府及广大移民工作者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

  十三
  2008年下半年,金融危机肆虐全球,且愈演愈烈,对中国也产生了少有的严重影响。2009年3月,伴着和煦的春风,一年一度的“两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作政府工作报告时讲到,做好今年政府工作必须把握好扩内需、保增长等原则。
  他说,坚持把扭转经济增速下滑趋势作为宏观调控最重要的目标,把扩大国内需求作为促进经济增长的长期战略方针和根本着力点,增加有效需求,加强薄弱环节,充分发挥内需特别是消费需求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导作用。
  温总理用“莫道春光已将尽,明年春光倍还人”的诗句,展现出中国应对金融危机的信心。
  台下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
  这使得河南省代表徐光春、郭庚茂等人更为兴奋。
  他们带着中原人民的意愿,来到北京共商国是,但心里放不下的是河南丹江口库区16.2万移民的事。移民群众为国家牺牲的太多太多,目前依然在等待中承受痛苦的煎熬;南水北调工程丹江口大坝加高工程正在有序推进,按照规划将在2014年通水,移民如果搬不出去,势必影响水库蓄水,影响南水北调这项伟大工程如期通水;如果将4年移民搬迁时间提前或缩短,又担心按照工程计划资金跟不上。
  资金跟不上的难题终于有了答案,那就是增投入、扩内需、保增长。
  这时,河南省的最高决策者又提出一个关键问题:移民群众愿意不愿意?
  “两会”一结束,河南省代表立即回豫。河南省委、省政府及时组织力量,深入移民群众中间展开调研。
  2003年,国家颁发“停建令”后,库区各项建设投入锐减,基础设施严重滞后,农村发展能力大大削弱。大部分农民仍住在低矮、潮湿、阴暗的土坯房内,一些房屋严重倾斜,四面透风漏雨。每一次下大雨,乡镇干部都提心吊胆,害怕村民的老屋倒塌造成人员伤亡。
  历届河南省委、省政府领导十分重视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工作。河南省委原书记徐光春总是语重心长地对各级干部说,要高度重视移民工作,做到连心、用心、细心,通过扎扎实实的工作,让移民安心、放心、舒心。
  省委书记卢展工在调研中要求,南水北调工程是党中央、国务院决策修建的利国利民的惠民工程,但建设工程,就要做出牺牲。移民群众为国家做出了奉献和牺牲,各级党委政府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好。
  郭庚茂省长三到库区调研,语重心长地对移民群众说:“看到你们因为迟迟搬迁不了,生产生活受到影响,党和政府也很放心不下。所以,我们正采取措施,加快移民搬迁进度。让你们早一天搬迁,就早一天安定,早一天发展。”
  “四年任务两年完成”经河南省委、省政府决策变成了集体意志。
  李克强在国务院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指出,原则赞成这一意见,努力实现移民早搬迁、早稳定,尽快改善移民群众生产生活条件。有关部门为河南实施这一重大决策,给予了资金等方面的大力支持。
  2009年7月24日,中共河南省委将《河南省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安置工作实施方案》印发全省各有关部门。其中最核心的内容可概括为两句话8个字:四年任务,两年完成。这要求丹江口库区16.2万农村移民搬迁完成时间,由原计划的2013年年底提前到2011年8月底。
  王树山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个决策的提出有充分的理由:移民群众要求早搬迁的呼声强烈;决策对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扩大内需拉动投资是有利的,对移民搬迁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移民搬迁是群众性的工作,是社会系统性工程,只要党委、政府下决心,举全省之力,两年可以完成16.2万人的搬迁任务。
  但是,当时也有人担心,这个方案对河南省委、省政府来说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因为一旦四年任务不能两年完成,就会影响省委、省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这是全面考验河南省各级领导政治智慧、执政水平和领导能力的时候,因为“天下最难的事”摆在了他们面前。
  郭庚茂省长坚定地说:“为了实现移民群众早搬迁、早稳定、早致富、早发展的目标,我们担当更大的风险也是值得的!”

  十四
  实践证明,这个决策十分正确。在物价上涨等多种因素影响的背景下,河南掌握了主动权,使移民群众提前两年高高兴兴地搬入了新家,实现了早搬迁、早稳定、早致富、早发展的目标。
  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公室主任鄂竟平曾这样评价:河南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移民工作,上下同心、合力攻坚、扎实细致,河南省的经验对南水北调所有工作,对中国的水利建设,乃至对中国所有移民工作都具有重要的示范作用。
  鄂竟平不仅对河南移民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而且亲力亲为,支持移民工作,关心移民群众。
  2010年8月17日至19日,刚上任不久的国务院南水北调办主任鄂竟平到河南省调研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和移民征迁工作。
  17日,鄂竟平走进马蹬镇白渡村第二批移民张同钦家。他对张同钦说:“移民乡亲们为了南水北调工程牺牲了自己的利益,造福受水区人民,我由衷地向你们致敬,真心谢谢你们。”18日,鄂竟平到郏县白庙乡马湾移民村,察看了移民村总体规划、配套设施建设、移民新居建设,详细询问各部门为移民提供的服务等情况。19日,一回到郑州,鄂竟平就主持召开了河南境内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座谈会。
  2010年农历12月23日,即中国传统的小年,鄂竟平冒着严寒千里迢迢到河南慰问。他走进延津县小街移民新村村民彭玉彬家的厨房,拧开水龙头看水流情况。他叮嘱当地干部,一定要关心群众的生活,采取得力措施,确保群众正常生活。要立足实际,考虑长远,认真谋划移民群众的发展致富问题,使移民群众快发展、早致富,尽快过上更加幸福美好的新生活。
  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公室分管移民工作的蒋旭光副主任自2010年下半年以来,11次赴河南丹江口库区迁出区和安置点考察调研、看望群众,听取移民群众和移民干部的意见,主持会议研究协调和解决移民工作中的问题。
  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公室的大力支持,为河南省“四年任务两年完成”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十五
  就如何破解“天下第一难”,如何做到“四年任务两年完成”,如何实现“和谐搬迁”的目标等话题,记者两次采访了王树山。
  每次开篇,王树山总是说,你要写一写国务院南水北调办领导的精心指导,写一写河南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要写一写移民干部的民生情怀,写一写移民群众的奉献精神。至于他个人——从头到尾参与了这次大搬迁活动,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的移民办主任,记者只能从一旁听到“党性强”“点子多”“路子清”“人品正”“拼命三郎”“军人作风”等“小道消息”。
  每当介绍别人,他却滔滔不绝:
  为了移民,国务院南水北调办主任鄂竟平、老主任张基尧和各位副主任,我们的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省军区领导卢展工、郭庚茂、叶冬松、邓凯、铁代生、刘满仓、靳绥东,以及原省委书记徐光春、省长李成玉、省委副书记陈全国、省政协主席王全书等无数次深入移民中间调查研究、问寒问暖,无数次主持召开专题会议,研究部署移民迁安有关事宜,并亲临移民迁安一线检查指导,对移民工作及时做出重要批示,寄予殷切期望。这是怎样的一种激励!为了移民,河南省南水北调办、省移民办工作人员的手机号码向全省移民公开,接到电话督促协调工作不隔天、不过夜;大部分人员每天晚上都是办公到十一二点钟,没有过过一个完整的星期天、节假日,没有让一份批件过夜处理;每年的春节,都分头带队深入移民村,和移民一起度过。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为了移民,河南省直10多个部门30多名干部离开原岗位到省移民安置指挥部办公室集中办公;36个部门和各移民迁安市县倾力帮扶;省直25个厅局组成移民迁安包县工作组,各市、县实行市包县、县包乡、县乡干部包村包户的逐级分包制度,千言万语做工作,千辛万苦搞帮扶。这是怎样的一种奉献!
  为了移民,安置地区把靠近主干道路边、城集镇边和产业集聚区边的最佳区位让给移民,安置地群众把最好的土地让给移民。对视土地为生命,恪守“土地、老婆不让人”的中原农民来说,“我们把鸡蛋黄给了你们,把鸡蛋清留给了自己!”何等不易!我们的移民群众,有的搬迁三四次,甚至五六次了,这一生都在搬迁的路上。当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再次让他们搬迁时,他们却说:“也不差这一回了!”这是怎样的一种牺牲!
  国家行动,万众同心。
  一切服务移民、一切为了移民、一切围绕移民,中原大地,以纵向一致、横向同心、合力攻坚的浓厚氛围和锐气、正气,描绘出一幅破解世纪难题的恢弘画卷,谱写了一曲社会主义大协作的时代颂歌。
  这支歌,以“三弦齐奏”即搬迁任务前所未有、搬迁的批次和规模及强度前所未有、库区情况和矛盾前所未有拉开序曲;这支歌,以“七音铿锵”即高效指挥、政策支持、部门协作、宣传到位、强化督察、确保质量、亲情操作在宇宙回荡。
  史无前例,波澜壮阔。

  十六
  河南省委书记卢展工说:像南水北调移民迁安这样艰巨复杂的大事能”静悄悄“地圆满完成,关键是背后有一批务实重干的干部队伍,有一种新的为民之风。广大移民干部心系国家可持续发展,心系民族长治久安,心系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表现出了对党和国家的无限忠诚,对中华民族的历史责任,对人民群众的深深热爱。他们以“献身、负责、求实、创新”的精神,用亲情办好了“天大的事”。
  记者来不及一一采访移民干部,“他们”太多太多,他们的故事太多太多。但是,曾经被《人民日报》等媒体争相报道的“铁脊梁”王玉献,轻伤不下火线的冀建成,大仁大义的安建成是这次“必须的”采访对象。
  王玉献,河南省南阳市政府移民局局长。
  10月11日早晨,与王玉献一起吃早餐。他中等身材,古铜肤色,国字形脸庞,面容略带憔悴,谈吐依然凝重。话语中,能够感到这位移民局局长肩上的分量。
  王玉献曾是南阳市鸭河口灌区管理局局长,在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搬迁的关键时刻,他于2009年5月“受命于危难之际”,担起南阳市移民局局长、党组书记兼市移民安置指挥部副指挥长、办公室主任要职。
  新官上任,摆在他面前的是“天下第一难”。
  “既然党组织信任咱,咱就不能因困难而退缩!”王玉献说。
  第二天,王玉献就赶到淅川县仓房镇沿江村调研,第一次见到“移民标本”何兆胜,一字一句倾听何兆胜的诉说,这位已过不惑之年的汉子紧紧握住何兆胜粗大的手,眼泪噼啪噼啪落到地上。“库区穷,移民苦”“移民为国家作贡献,我为移民搞服务”“做不好移民工作,我们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这样告诫自己,也勉励同事。
  他说:“天下第一难,确实很难。如果不难,要我们这些党员干部干什么?我们要挺起脊梁,把‘难’扛过去!”为了理清工作思路,他躲在一个不足20平方米的房间里,4天4夜闭门“修炼”,终于拿出了一套南阳市丹江口库区整体移民工作方案。
  据说,这个方案有10多个阶段100多个环节。然而“想事容易做事难”这话一点不假。
  移民的骨子里,牢固地保存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窝”的中国传统意识,很多人不愿意搬迁异地。3月27日至4月29日,近2000个移民乡亲把淅川通往湖北十堰的路堵得严严实实,还打着“宁死淅川不去邓州”的横幅“示威”,形势十分严峻。
  王玉献了解到情况,竟是一些移民从邓州带回了土质不如淅川的土。他自言自语:“这是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到位呀!”
  经过深思熟虑,他立即做出决定:组织县乡干部到邓州安置地实地查看,再带领村组干部去了解、对接,然后组织移民迁安委员会复查,最后签订协议。
  今年大搬迁中,奇迹出现了。原来“示威”的移民老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率先搬迁,当了“先遣部队”。
  能使移民变“被动搬迁”为“主动搬迁”,离不开王玉献和他的同事们在破解移民难题中创新实践出的一个个破题“宝典”:“六讲八对比”“对接四步法”“四靠近两委托”“五级联动五位一体”“十项保障措施”“五支笔联审”等。正是这些移民工作实践中摸爬滚打出的“宝典”,确保了近10万移民按照预期搬迁。
  7月13日,淅川县香花镇王营村102岁老人王秀华搬迁到邓州市的新居,王玉献特意派人为老寿星送去了一身蓝色真丝新衣,一双黑布鞋,一双棉袜子,乐得一辈子没有进过城的老人逢人便说:“移民干部好,好得很!”
  有同样口碑的,还有淅川县移民局局长冀建成。
  “移民工作是使命,干好是责任,干不好是罪人。”冀建成总是以身作则,干在前头。“白加黑”“五加二”这两个特殊的词汇,好像就是对着他来的。
  10月16日晚餐,有关人员交杯换盏正酣,冀建成却一直坐在桌前,既不喝酒,也不吃饭,似乎陪着大家乐呵,实际是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当晚采访他时才知道,他已经是十几年的“大唐公民”了,身边一直带着“三件宝”:胰岛素、小毛毯、文件袋。他掀开衣服,肚皮上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眼。据说,他从来没有因为这点“小毛病”休息过。工作累了,就拿出小毛毯盖上躺一会儿;文件袋里装满了各种移民材料,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办公。
  2010年7月的一个深夜,试点移民搬迁工作正在劲头上,在主持搬迁运输工作会时,他突然向后一歪晕了过去,持续了10多秒钟,后来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引发大脑供血不足;一天凌晨,局班子开会讨论移民人口管理问题,冀建成突然浑身发抖,喊着说头晕心急,同事拿来苹果,他啃了几口才慢慢缓过神来。
  2010年8月,试点移民搬迁高峰,冀建成已过古稀之年的老母亲不小心摔伤腰椎住进了医院。一连20多天,他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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